唔。

第四章

Charles转过头去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眼带焦虑，在与Charles对视之后好像是松了一口气，扶着树干喘息着道："他是我的朋友，请别伤害他。"

"怎么回事？"Charles看了看她，又看了看眼睛快喷火的Erik，还是选择继续定着他。

"你是刚刚在我脑海里的那个同族吧，"少女走到那个金发少年身边，做了个安抚的动作，"我被那些人贩子抓住了，Hank是我的朋友，他是来救我的。"

"不，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回事吗？"Charles指了指Erik，"我不敢闯进他的脑子里直接看，他会杀了我的。"

"你的……朋友，”女孩语气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，“Hank误会他也是人贩子了，所以才会⋯⋯"

Charles点了点头，表示自己了解了，没有否定“朋友”这个定义用在Erik身上："希望你的朋友能温和一点，不然我还会把他定在那里，当然，你也是。"

少女连连保证道自己和那个名叫Hank的少年绝对没有丝毫恶意，Charles思考了一下，自己站远了点，同时放开了对Erik和Hank的控制。

Erik的眼神森冷地扫过Charles，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也没有说，一句警告都没有，就站在原地，面色铁青。警惕地瞪着那个青年。

女孩尽力释放着善意，她率先卸下了青年手里的巨剑，友好道：“你们好，我是Raven，他是我的朋友Hank，不必担心，我们也是遗族人。”

Erik皱了皱眉，没有说话，Charles知道他不必自己清楚的多，开口问道：“遗族？”

Raven楞了一下，紧接着她的神色也变得戒备起来：“你们不知道？”

“事实上，我们刚来这里……”Charles耸肩，看对面的两人满面疑惑，又想办法修饰了一下他和Erik的天降故事，“……然后接下来的你们都知道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Hank和Raven还是一脸茫然。

“他们听不懂。”Erik突然大发慈悲替他解围了，不过不那么友好就是了，“这里是哪里？遗族是什么？那群骑着怪兽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？他们是人类？”

他的手轻轻一动，Hank腰间的匕首就不受控制地飞出，抵在了他身前少女的脖子上。

很显然，这是一道必答的选择题，选择女孩的命，或者继续闭嘴。

Charles张了张嘴，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，他知道，这里不是地球，没有他熟悉的法律与道德，这是最简单快捷得到答案的方式了。

Hank看了眼不敢动弹的Raven，老实回道：“这里是路易纳斯。”

路易纳斯，废墟之都，神弃之地的中心城市。

在Hank的说明下，他们终于确定，这里是一个他们俩谁都不熟悉的地方。

据说在这个世界曾经有过神明存在，但是神明被他最宠爱的孩子背弃，于是他抛弃了这个为他的孩子创造的世界，并对生活在这里，享受神明的荫庇，却拥护他的孩子反叛神明的诸多种族施加了诅咒。

在这场反叛中置身事外的人类被赐予针对他们的屠刀，这些强大的种族被曾经羸弱的人类屠杀殆尽，只有稀少的族人成功躲过了屠杀，隐姓埋名，东躲西藏着延续下来，他们丢失了曾经的光辉历史，渐渐的，种族区分不再，他们被人类笼统取了个遗族的代称，如同猪狗般被随意屠戮、贩卖，甚至亵玩。

“为什么要躲起来？”Erik显然不能理解，“人类如此弱小，而你们……”

他审视的眼神撇过几人，改口道：“我们……我们拥有的力量强大无匹，捏死人类就像捏死虫子一样容易。”

Hank无奈道：“不是没有人这么试过。”

神明诅咒所有的拥护者，子子孙孙都如地沟臭虫一般不得见天日，要么东躲西藏直至被死亡，要么在追寻光明的路上死于屠刀。

压迫久了，总会有人受不了，但是诅咒应验一般，反抗者总是会死于人类屠刀之下，哪怕他们距离阳光只有一步之遥，那一步的距离也将成为天堑。

“而且人类并不是停滞不前的，他们针对遗族研究出了不少武器，杀伤力越来越强，原来一些战斗力强大的遗族被发现时还可以逃脱，甚至杀掉不少人类作为报复。但是现在，不说能力相对弱小的遗族了，就连那些强大的遗族都不得不多躲着点儿人类了。”

所以一开始那些猎杀者看见Charles这个遗族才会那么兴奋，因为人类已经算得上对他们有恃无恐了。

匕首撤掉了。

Erik盯着他们看了会儿，转身欲走，Charles下意识追上去，又被叫停。

“等一等，两位，请等一下！”

是Raven叫住了他们。

“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，但是你们救了我，我想有一些事情你们有必要知道。”她说，“现在经验丰富的猎杀团队已经持有针对遗族的探测器，我就是被这么抓住的，我一直都躲得很好，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轻松逃掉，但是这个探测器根本无法躲藏。你们的力量看起来就是遗族，我不知道探测器会不会对你们有反应，但是以防万一，我想邀请你们和我们一起行动。”

Erik不为所动：“人类，杀了就是。”

Raven补充道：“人类太多了，一旦蜂拥而上，很难保证真的可以毫发无损地脱身。而且你们初来乍到，对这里并不熟悉，我想我们的情况正好可以互补。我和Hank的实力不够对付那些猎杀团队，但你们可以；而你们不熟悉这里，和我们一起行动，我们帮助你们熟悉这里。”

Charles沉吟了一下，回头附和道：“她说得对，Erik，我连这里的语言都不会，没法交流。”

按照她的说法，如果真有这么危险的话，变种能力也不能随便动用，如果他真的去试探这个世界的人类认知，被发现之后当成遗族被追杀，谁知道Erik这家伙会不会就在旁边看着他被打死。

Erik眉头紧皱，显然不是很愿意一起行动。Charles相信如果可以，他一定会把自己也扔在沙漠里吃着沙子被风活埋，然后自己飞走。

他不得不再劝说道：“我们没有钱，Erik，你需要吃东西住宿吗？我身上甚至连一张在这里大概是废纸的十元英镑都没有。”

说实话，他也不太清楚堕天使这种生物需不需要吃喝拉撒，不过看Erik妥协的速度，大概是需要的。

男人满身煞气的走了回来，言简意赅：“你们付账。”

他又看向站得不远不近的Charles：“快点学会说话，等情况清楚了，我们就走。”

“走？”Charles看两个少年少女跑去摸尸体了，走近了一些，“我们能去哪儿？这里不是亚马逊，甚至不是地球！”

Erik看着他，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人。

“那就去找。”他微微侧过头，看向远处。

“去找，帕拉伊索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Erik摇头，那边Hank和Raven已经扫荡完毕了，还用绳子牵回来不少怪兽。

“这是卡拉瓦，”两人把手里的怪兽分了两只给他们，“在神弃之地，这可是最好用的代步工具，很贵的。”

怪兽卡瓦拉有着和外表不符的温顺，Charles在Hank的帮助下和Erik的嘲讽下试了两次终于成功攀上鞍鞯，要不是因为坐办公室忽略了业余活动，已经太久没有骑过马了，他相信他可以自己一次就成功。

绿洲并不大，他们四人坠着一行卡瓦拉前行，不过十几分钟就完全走出去了。

卡瓦拉的速度比骆驼要快很多，走起来速度类似于小跑前进的马，坐在上面又稳当，视野又开阔，的确称得上是最好的代步工具。

沙漠，不论是异世界的沙漠还是地球的沙漠似乎都是一个样，一望无垠，风吹起浮沙，沙丘流动，烈日灼灼。

Charles识相地戴好了兜帽，尽量遮住了全脸避免晒伤，只有Erik还是老样子，无所畏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。

“可以看见了，前面就是城市。”

——废墟之都，路易纳斯。

---TBC---

注：路易纳斯，ruinas，意为废墟